於殷重修起療病想者,猶如病者,見若不服醫所配藥,病則不瘥,即便飲服。於說法師所垂教授,若不修習,亦見不能摧伏貪等,則應殷重而起修習,不應無修,唯愛多積異類文辭,而為究竟。是亦猶如害重癩疾,手足脫落,若僅習近一二次藥,全無所濟。

第四點、對認真勤修生起治病之想,當病患意識到「不服用醫生所調配的藥品,疾病便不會痊癒」這一點,病患就會按時服藥。同樣地,對於說法師所開示的教授,如果無法照著修行,則不能摧毀貪等煩惱。見到這點,就應該認真地開始修行,而不應該毫不修持,只喜愛累積各種文詞,還自以為是圓滿的。這也好比罹患嚴重痲瘋病的病患,手腳都已潰爛脫落,僅服用一兩帖藥,病情不會有絲毫起色。

我等自從無始,而遭煩惱重病之所逼害,若依教授義僅一二次,非為完足;故於圓具一切道分,應勤勵力,如瀑流水,以觀察慧而正思惟。如大德月大阿闍黎《讚悔》中云:「此中心亦恆愚昧,長時習近重病疴,如具癩者斷手足,依少服藥有何益?」

我們從無始以來,被嚴重的煩惱頑疾所逼迫危害,如果依著說法師教授的內涵來修行,卻僅僅修習一、兩次,這樣的修行是不完整不足夠的;所以對於具足一切圓滿的修行教授,乃至支分道理,我們都應該勤奮努力地,如同江河般長流,用觀察智慧來思惟正確的法意。如同月官大阿闍黎所著《讚悔》提到:「在這之中內心始終愚昧無知,長久的歲月裡病勢纏綿。如手足已經脫落的痲瘋病者,只是區區服幾次藥,疾病能有什麼起色?」

由是於自作病者想,極為切要。如有此想,餘想皆起。此若僅是空言,則亦不為除煩惱故,修教授義,唯樂多聞,猶如病者,求醫師已,而不服藥,若唯愛著所配藥品,病終無脫。

由此可知,把自己想成是生病之人極端重要,如果能夠生起病想,其他五想才會隨之而起。如果把「病想」流於空言,就不會為了消滅自己的煩惱,而去修習說法師所教授的內涵,變成只是喜歡聽聞法義,就好像病患,尋求醫師幫自己看病之後,只是珍愛執持醫生所配製的藥品,而不願意依照醫囑服藥,如此病情終究不可能痊癒。

《三摩地王經》云:「諸人病已身遭苦,無數年中未暫離,彼因重病久惱故,為療病故亦求醫。彼若數數勤訪求,獲遇黠慧明了醫,醫亦安住其悲愍,教令服用如是藥。受其珍貴眾良藥,若不服用療病藥,非醫致使非藥過,唯是病者自過失。如是於此教出家,遍了力根靜慮已,若於修行不精進,不勤現證豈涅槃。」又云:「我雖宣說極善法,汝若聞已不實行,如諸病者負藥囊,終不能醫自體病。」

《三摩地王經》說:「人們因為生病全身都感覺痛苦,多年來一刻都不曾擺脫病苦,由於長時間被重病折磨,為了療病所以訪求名醫醫治。病人不斷地訪求,終於找到高明的良醫,醫生也對病患的病情深感悲憫,授予良藥並吩咐:『要服用這些藥物!』病人獲得眾多珍貴妙藥之後,若不願意按照醫生的話服用治病的藥品,這不是醫師造成的,也不是藥品有問題,純屬是患者自己本身的過失。

相同地,在如來聖教當中出家,理解一切力、根、禪定,其後卻不精進地修行,不精勤於認知,怎麼能夠獲致涅槃呢?」又說:「我雖然宣說了極其善妙的正法,假如你聽了之後,不能確切地實踐,那就如同病人只把藥袋帶在身上,終究不能治癒自身的疾病。」

《入行論》亦云:「此等應身行,唯言說何益,若唯誦藥方,豈益諸病者。」

《入行論》也說:「應該親身去實踐這些內涵,僅僅讀誦文句,能有什麼助益?只知唸誦醫療方法,難道就能對病患們產生幫助?」

故於殷重修,應當發起療病之想。言殷重者,謂於善知識教授諸取捨處,如實行持。此復行持,須先了知,知則須聞,聞已了知所有須要,即是行持。故於聞義,應隨力能而起行持,是極扼要。

因此,應該生起把「殷重修」視為「治療病情」這樣的想法。其中「殷重」一詞,是指對於善知識所開導的所有取捨標準,要實實在在的實踐。而實踐必須先知道明瞭這些道理;要知道明瞭這些道理則必須由聽聞而來;聽聞而後瞭解的目的,也就是為了實踐。因此,每一次對自己所聽到的法義,要能夠盡己所能地去實踐,是最重要的關鍵。

如是亦如《聽聞集》云:「設雖有多聞,不善護尸羅,由戒故呵彼,其聞非圓滿。設雖聞寡少,能善護尸羅,由戒故讚彼,其聞為圓滿。若人既少聞,不善護尸羅,由俱故呵彼,其禁行非圓。若人聞廣博,及善護尸羅,由俱故讚彼,其禁行圓滿。」

上述內容,就像在《聽聞集》說:「假如有人聽聞廣博,卻不能好好地守護戒律,那將由於戒律的緣故而遭到訶責,聽聞不能圓滿。假設:雖然一個人聽聞微少,但能好好地守護戒律,由於戒律的緣故而受到讚揚,這個人的聽聞可以視為圓滿。如果有人不但聽聞寡少,又不能完善地守持戒律,那將由於雙重不足的緣故而受到訶責,其戒行不是圓滿的。如果能夠聽聞廣博,並且完善守護戒律,由於兩者並具的緣故而受到讚歎,此人的戒行是圓滿無缺的。」

又云:「雖聞善說知心藏,修諸三昧知堅實,若行放逸令粗暴,其聞及知無大義。若喜聖者所說法,身語如之起正行,是等具忍友伴喜,根護得聞知彼岸。」

聽聞集又說:「雖然聽聞佛法曉得佛法的核心精要,修行三摩地了知修定的要訣,但如果身口行為、意樂放逸粗暴,那這樣的聽聞和了知沒有太大的意義。如果聽聞聖者所宣說的法義心生歡喜,在聽聞思惟之後,言行舉止能依照法義去做,這樣的修行人具備安忍等種種功德,令同參道友心生歡喜。防護諸根得以抵達聽聞及了知的圓滿境界。」

《勸發增上意樂》亦云:「謂我失修今何作,歿時凡愚起憂悔;未獲根底極苦惱,此是愛著言說失。」

《勸發增上意樂》也提到:「平日只喜言說不實際修持的凡夫說:『我荒廢了修行,而今如何是好?』在臨終時生起如此憂悔之心。這樣的人是愚癡的凡夫啊;因為無法把握修學佛法的根本而極端地苦惱,這是喜好在文字上空談的過失。」

又云:「如有處居觀戲場,談說其餘勇士德,自己失壞殷重修,此是愛著言說失。」

《勸發增上意樂》又說:「就好像有人身處觀賞演藝表演的場所中,模仿藝人種種,問他是否懂戲舞,他回答一竅不通只是裝模作樣。又好比有人生動的談論勇士多麼英勇的表現,問他是否也擁有這樣的本領,他回答自己沒有本領,只是在談論其他豪傑的英勇而已。這是在比喻,只會在言論上宣說正法,自身卻怠慢實際勤奮修道,這是熱衷於言談的過失。」

又云:「甘蔗之皮全無實,所喜之味處於內,若人嚼皮故非能,獲得甘蔗精美味。如其外皮言亦爾,思此中義如其味,故應遠離言說著,常不放逸思惟義。」

《勸發增上意樂》又說:「甘蔗的外皮並不含任何精華,人們所喜愛的甜味全在裡面,如果有人嚼食外皮,是不可能嚐到甘蔗的美味。空談言說就如嚼甘蔗外皮一般;對正法只是空談,是無法了解、證得法義內涵;而思惟、修行此中義理有如品嚐甘蔗的美味。因此應當摒棄樂於空談的行徑,恆時不放逸並思惟修習所聞的法義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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